第 27 章 乔迁_和酆都大帝互为纸片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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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 乔迁

  第27章乔迁:有声小说在线收听。

  听到[shu]悉的声音,沈司星的胃就开始痉挛。

  他收敛起厌恶的表情,转过身,脸[se]苍白如纸,轻声问:“郑劭,十点多了,你怎么在这儿?不回家?”

  “哈。”郑劭短促地笑了声,从昏暗的巷[kou]走到路灯下,离沈司星几l步远,“我替你爸来看看你,一直听说你住这附近,没想到城中村里面是这样的啊。”

  郑劭的语气一如过去般居高临下,有着与生俱来讨人嫌的本事,但他人比一个月前偶遇时瘦了大半,像骷髅架子撑着一张人皮,眼窝深陷,黑眼圈浓重,唇[se]仿佛中毒,若非那双眼睛冒着鬣狗似的[jing]光,可以说是油尽灯枯。

  眼见来者不善,沈司星提起一[kou]气,唇线紧绷:“你跟踪我?”

  “[cao],想什么呢?老子在这附近吃饭,顺路看你一眼不行啊?”郑劭手揣在裤兜里,联名款板鞋蹭了蹭粗粝的水泥地,摩擦出沙沙的声音,他抬起头,环顾巷子两侧大同小异的自建房,“你住哪栋楼?不请我上去喝一杯?”

  沈司星往后退一步,冷静地说:“我家没什么能喝的,改天吧。”

  “我请你也行。”郑劭咧嘴,忽然话锋一转,指责道,“你不是不愿意吧,沈司星?要不要这么小家子气?”

  沈司星攥住拳头,在掌心抠出几l道月牙,他不知道郑劭想做什么,但想也知道,不会是好事。

  沈司星下颌收紧,轻飘飘撂下几l个字:“不愿意。”

  郑劭低头睥睨沈司星,在他淡若云雾的眼底看到尖锐的倔强,虹膜上那圈诡异的血丝仿佛怒意在燃烧。

  那么鲜活。

  这份鲜亮的生机像一柄银剪刀,咔嚓一声,剪断了郑劭的神经。他冷笑道:“不愿意就不愿意,装你妈[bi]啊?”说罢,掏出一把匕首,抡圆胳膊朝沈司星划去。

  “!”

  沈司星瞳孔缩成一点,即使早有准备,也没想到郑劭会偏激到对他动刀。

  “郑劭!”

  沈司星侧身躲开,咽喉仅与锋刃差之毫厘。匕首蹭破油皮,划出一道红线般的血痕,不是很疼,但足够让沈司星气到浑身颤栗,双目充血,眼前一片猩红。

  他分明没有做错事,从未主动害人,但无论是谁都能以大大小小的理由将他踩进泥潭,肆无忌惮地伤害、磋磨。

  因为他不会反抗,也不能反抗,因为他弱小又笨拙,低贱又卑微,像生在幽暗[chao]湿处的苔藓,因为……他有[yin]阳眼。

  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。

  “我知道是你,姓沈的疯子!我妈一直说你有病,生下来就不正常,克死亲妈,还差点把沈家河克破产了,哈哈![cao]你妈的,敢对我动手脚?让那脏东西缠上我,老子差点被你害死,傻[bi]!”郑劭疯狂地挥动匕首,划出飒飒的风声,状若癫狂,一刀一刀捅向沈司星。

  嗤!嗤!

  匕首捅入血[rou],触感理应沉闷滞钝,可郑劭捅刺的速度越来越快,仿佛斩断头发那样干脆利落。

  等等,头发?

  郑劭鼻子发[yang],打了个喷嚏,脑子蓦然清明。他浑身僵直,手心冰凉湿漉,想到方才所做的一切不由恐慌后怕。

  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  郑劭低下头,没看到预想中的满手鲜血,相反,他的双手被濡湿的发丝缠绕,试图挣扎,却动弹不得。

  地上铺满了[chao]湿腐臭的头发,窸窸窣窣地蠕动,宛若活物,攀上郑劭的脚踝,缠上小腿,捆紧他的胸腹,挤压和束缚让他呼吸困难,脸[se]紫涨发青。

  本该被他连捅数刀鲜血淋漓的沈司星,却好端端地站在不远处,目光平静懵懂,仿佛置身事外,眼睁睁看着他被发丝捂住[kou]鼻,在窒息和重获呼吸间循环往复。

  那双邪[xing]的[yin]阳眼里空无一物。

  “呜,求……”

  郑劭双腿发软,想跪下却被头发缠住,只能像木乃伊一样杵在原地。

  大仇得报的狰狞表情碎成稀巴烂,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懊悔,郑劭回忆起之前所做的一切,本能地推脱责任,归咎于他被鬼上身了。

  他想跟沈司星辩解,是那脏兮兮的鬼婴害他,让他失去理智,他把沈司星当弟弟,哪怕没有血缘关系,他们都是一家人啊!他怎么会伤害沈司星呢?

  当啷。

  郑劭右手脱力,干净的匕首落在地上。

  沈司星瞥了眼匕首,一步一步,慢慢走到郑劭跟前,对巷子里铺天盖地的头发视若无睹。他弯腰捡起匕首,两指捻着刀柄,咚的一声扔进路边的垃圾桶。

  不可回收垃圾。

  “鬼婴怎么来的,你心里清楚吧?”

  怎么来的?想起哭泣的前女友和手机里大段大段的辱骂斥责,郑劭双目圆睁,追悔莫及。

  当时他怎么回复的?郑劭想不起来了。大约是“你要这么想,我也没办法”,“怀孕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”,“打掉不就好了吗?”,“钱都给你了还要怎样?”一类的话。

  要是早知道会因此招惹上鬼婴,即便找了大师驱邪,身体也一天天衰败下去,他绝不会跟那女的谈恋爱。

  郑劭[kou]中呜呜求饶,他嘴里塞满了腥臭的头发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  “放心,你现在不会死。”沈司星笑得很乖。

  虽然不知道沈司星为何如此笃定,郑劭仍然松了[kou]气,身子软绵往下滑,眼中重燃希望的火光。他仰视沈司星,像看着高高在上,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神明,既畏惧不安,又忿忿不平。

  但下一秒,沈司星的话又让他如坠冰窖:“但也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
  郑劭身子一[chou]两眼翻白,昏厥过去。

  沈司星袖手看着钻入郑劭七窍的头发,等发娑婆吸取[jing]气吸得差不多了,才慢吞吞掏出手机,把一地的头发收回背包。

  他扫了眼背包格子右下角的数字,心里默默计算,像这样使用发娑婆,会损耗二十根左右的头发。这么看,还是拿发娑婆去做生发药水来得划算。

  “哎,醒醒。”

  沈

  司星轻轻踹了脚地上的郑劭,

  见他没有苏醒的意思,

  耸了耸肩,扭头就走,步履轻盈无声,心里说不出的畅快。

  九月初,龙城正值夏末,晚上又闷又热,郑劭睡在这儿一晚上不至于冻死,城中村四五点就有起来上早班的租客,会有人发现的。

  别死在他家门[kou]就行。

  几l个小时后,黯淡无光的小巷里,郑劭睁开双眼,目光呆滞无神。他直愣愣站起身,蹒跚着往城中村外走,动作僵硬迟缓,像被[chou]走[jing]魂的行尸走[rou]。

  他是谁?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?

  后半夜,大马路上空空[dang][dang],偶尔才有车辆飞驰而过。郑劭招手拦车,少顷,一辆空载的出租车缓缓停泊在他面前。第27章乔迁:有声小说在线收听。

  郑劭迟疑了一秒,钻入后座。

  司机没有回头,按下空车指示灯,幽幽地问:“客人,上哪儿啊?”

  郑劭凭着肌[rou]记忆说出一个地址,说完又有些恍惚,那是哪里?是他家吗?

  “好嘞,请系好安全带。”司机凉凉地说,“我们这就出发。”

  司机[kou]音含糊不清,郑劭斜眼看过去,霎时,后背冷汗直冒。后视镜里,司机脸[se]刷白,高高提起嘴角,与后座的郑劭对上视线。

  可是,驾驶座上空无一人。

  那晚过后,郑劭果然没胆子找上门算账,令沈司星惊讶的是,郑晓梅和沈家河也没来烦他。不过,地址被郑劭知道,还是成了沈司星心里的一根刺。

  他考虑了几l天,对窝在书桌上吃咪咪虾条的晏玦说:“我们要搬家了。”

  “嗯……唧?!”晏玦扑扇翅膀,飞到沈司星手上,歪着脑袋问,“搬家?为什么?”

  沈司星想了想,把郑劭找过他的事和盘托出,其间难免带过几l句跟沈家河一家子的龃龉。

  晏玦难得安静,听完忍了又忍,骂道:“靠,什么人呐?配当爹吗?走,搬家,现在就搬!……你钱够吗?”

  沈司星拿着手机。摇晃几l下示意。

  几l个主线和支线任务奖励的冥币大多被他兑换成现金,只留了两万冥币在系统背包里以备不时之需。现在,他的银行卡账户余额有差不多十六万,省着点花,够他滋润地过好几l年。

  “租十个月的房,钱够了。”沈司星踯躅道,“刚好这间屋子到期,也不亏。”

  晏玦翻着豆豆眼,腹诽道,有十几l万还在抠搜四百块的房租,真有你的,[jing]打细算小行家。

  跟钟姨提退租一事,比预想中顺利。

  钟姨拿着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,打开沈司星的那一页,唰唰划拉几l下。她扫了眼比租出去时更加干净整洁的屋子,心里十分满意,也有些惆怅,像沈司星这样安静爱干净的租客可不好找。

  “你爸爸来接你回去啦?我就说,亲父子哪有隔夜仇?有什么矛盾说通就好了,是不是?”钟姨笑得挤出鱼尾纹,按捺不住八卦之心,“你爸我知道的,龙涛的董事长嘛。那个,小沈啊

  ,回头帮钟姨问问你爸爸,我们这儿什么时候拆迁?”

  沈司星有些无语,嗯嗯啊啊敷衍过去。

  钟姨以为他答应了,高兴得眉飞[se]舞,沉溺在拆迁暴富的喜悦里。

  “那,钟姨我走了,这几l年谢谢你照顾我。”沈司星点头致谢。

  沈司星背着书包,手提行李袋,肩头站着小鹦鹉晏玦,这就是他的全副家当。

  钟姨看他这样子,天可怜见的,生出几l分难能可贵的慈爱之情:“回到家里,跟你爸好好聊聊解决问题。要是又跟你爸吵架闹矛盾,就来我这儿租一两个月的,钟姨不缺房子,好好的,啊?”

  沈司星情绪有些复杂,轻轻嗯了声:“我会解决好的。”话毕,提着行李慢慢走下楼。

  走到楼梯转角,沈司星又停下脚步,仰起头,一双下垂眼盈着滟滟的水光:“钟姨,你肩疼的毛病如果一直不好,可以打电话找我。”说完,抬手指了指钟姨身后。

  钟姨不明所以然,猛地扭过头,沈司星住过的屋子门窗大开,窗帘随风摇曳,鼓起的窗帘布后似乎站着个齐墙根高的小女孩。

  一阵风吹过,小女孩的身影消失无踪。

  钟姨背后发凉,再回头时,沈司星却已经离开了。

  新房子是沈司星问一家连锁中介公司租的,他又要复习,又要上线游戏确定陆廷川平安,晚上九点半才放学,没空弄这些,再说,他现在也不缺钱,该省省,该花花。

  中介小刘是个新人,一开始,他听到沈司星的需求,心里觉得奇怪:“你在一中念书,为什么把房子租这么远?隔了两个地铁站呢,住学区房多好?能睡到自然醒。”

  沈司星坦[dang]道:“穷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房子所在的社区是个新小区,人类入住率不到三成,孤魂野鬼拎包入住,占领了剩余七成的空屋,楼内楼外鬼头攒动,好比过年时的超市,热闹得很。

  新家在二十一楼,一室一厅电梯房,家具都是房东在宜家新买的,东西不贵,胜在简单温馨,但对沈司星来说,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地方了。

  晏玦也算跟沈司星吃糠咽菜过,一进屋,跟沈司星一样张大嘴,唧了一声:“好,敞亮!很好!”

  沈司星放下行李,活动酸胀的肩颈。

  晏玦顺势飞下他的肩头,在屋子里飞了一圈又一圈,鹅黄的尾羽鲜亮,像一团流星。看得出来,这只玄凤鹦鹉很开心。

  沈司星走进阳台,双手撑住护栏,俯视整齐的居民楼,绿意葱葱的小区花园。高层风大,裹挟暑气吹乱他额前的碎发,露出[yin]柔俊秀的脸庞。

  “吁。”沈司星深呼吸,压抑在肩头的沉郁、焦虑,仿佛随风飘散了大半。

  每一次呼吸都是崭新的。

  沈司星情不自禁地想,如果他没有侥幸载入游戏,如果没有[chou]到陆廷川,此刻的他会在哪儿?又会变成什么样?也许和过往没有任何不同,只是[ri]复一[ri]消磨下去,孤独地走向终点。

  客厅里,晏玦在唧唧乱叫,沈司星胳膊肘搭在栏杆上,杵着下巴想,要是能把一切都告诉陆廷川就好了。

  告诉陆廷川,自己的人生因为他在一点点变好。

  周末,晏玦窝在沙发上看电视,翅膀收拢,整只鹦鹉都陷进沙发靠垫。电视上在播一部经典合家欢肥皂剧,时不时响起响亮的罐头笑声。

  “不行。”沈司星噌地坐直身子。

  “唧唧,什么不行?”晏玦扭过小脑袋。

  “这样下去不行,坐吃山空。”沈司星一把捞过手机,塞进裤兜,小跳几l步趿拉上鞋子,边打电话,边往门外走。

  晏玦满脸问号,抢在电梯门阖上之前冲了进去:“等等我!你要上哪儿去?”

  沈司星不理睬他,拨通后,又换了副乖小孩的表情,对电话那头说:“郭老师,我是沈司星。嗯,是……是有件事要找您帮忙。”

  晏玦:“???”

  “到您家跟您说吧,嗯,好,老师再见。”沈司星三两句挂断电话,对上晏玦严肃的豆豆眼,愣住,“怎么了?”

  “你说怎么了?突然冲出来,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。”

  沈司星有些不好意思,摸摸鼻尖:“也没什么事情,就是找老郭介绍几l份工作。”

  “什么工作?”晏玦唧唧喳喳,“你都高三了还打工?做家教?做家教才几l个子儿,听我的,让陆廷川直接打钱给你。”

  “……还可以这样吗?”沈司星疑惑,也没去细想,接着回答,“郭老师在一中当了很多年老师,桃李满天下,人脉很广。我想请他帮我打听打听,有没有过去的学生遇到麻烦,需要找人驱邪驱鬼的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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